巍峨绵延的宫殿中,一群宫人拿着点点火把,朝着一偏殿之中逼进。
几个太监将撞开了那紧闭的大门,哗啦涌了进去,不多时,便将一名宫妃装扮的女人给拽了出来,这宫妃姓郑,只是个小小的才人,连封号也没有,又一直不算得宠,便住在这近似冷宫的铜雀宫内。
郑才人被拖出来的时候,双腿一软,便跪在了那坚硬的青石板上,上身只着一件肚兜。头深深的低垂着,身子也不断的颤抖,像是怕到了极点。
她对面那人,一身暗红色的华服,用金丝锈着凤凰式样,看着便觉得奢华雍容,面容约莫只能称的上清秀,一双丹凤三角眼微微向上挑着,含着凌厉与狠戾,身量并不算高,可气势逼人,那郑才人便更觉得楚楚可怜了些。
华皇后的眼落在了她那隆起的腹部,微俯着身,那涂抹着暗红色丹蔻的长指甲,在郑才人的脸上划过,留下浅浅的红痕。
华皇后微眯着眼,冷声质问,“身为宫妃,你竟与别的男人苟合,实在是罪无可恕!”
一个侍卫装扮的人同样衣衫不整,被人押着跪在了地上,闻言,郑才人吓的连忙磕头:“皇后娘娘,饶命啊,嫔妾怎敢于人苟合,这是有人故意陷害嫔妾!”
华皇后冷笑道:“故意陷害?都被抓奸在床了,还敢说陷害,实在是罪不可恕,郑才人与侍卫私通,秽乱后宫,来人,将郑才人拖下去,乱棍打死!”
郑才人惊叫了起来:“不,娘娘饶命啊,嫔妾是冤枉的,臣妾已怀了身孕,是皇上的子嗣,求娘娘明鉴!”
华皇后却像是并不诧异,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,眼底划过一丝寒光,一字一句道:"郑才人,倘若真的是皇上的子嗣,为何你胆敢隐瞒到现在?而不让本宫知晓?”
郑才人心底生寒,若是早说了,她的孩子哪里还会留到现在?可这话,她不敢说,只能口中哀求着。
求华皇后能留下她和她腹中的孩子。
华皇后眼底并未有任何怜悯之意,狠声道:“郑才人秽乱后宫,并怀有孽种,按律,应杖毙!春儿,让她们用棍子好生伺候郑才人。”
郑才人大惊失色,忙跪着地上磕头,很快额头上便一片青肿,口中不断哀求着:“皇后,皇后娘娘,求求你看在皇嗣的份上,饶臣妾一命吧,臣妾肚子中,怀的是小皇子啊。”
这一句'小皇子’彻底刺激了华皇后,她眉目间的冷戾更甚!
不等郑才人哭诉,华皇后便厉声呵斥道:“还楞着干什么,棍子就朝她肚子上打!本宫就在这亲眼瞧着,你这贱婢的小皇子,到底是什么模样!”
言辞中的狠辣,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生生打了一个寒颤,郑才人绝望的瘫软在地上。
而此时,一个小太监疾步走了进来,尖着嗓子喊道:“太后懿旨,郑才人怀有皇嗣有功,让奴才来请郑才人入寿康宫,以受加恩。”
华皇后连跪也不跪,反而朝春儿使了个眼色,春儿立即会意,尖声道:“大胆奴才,竟敢假传太后娘娘懿旨,来人,快将郑才人给押下去乱棍打死,你们还愣着干什么,没听到皇后娘娘的话吗?郑才人秽乱后宫,乱棍打死!”
小太监也被押了下去,口中尖叫不已:“奴才的确是太后身边的人,奴才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那小太监的嘴就被人给塞上了,直接被拖了下去。
郑才人见此,已是绝望之极,竟突然狂笑了起来,指着华皇后怒骂起来:“华氏,你阴狠毒辣,迟早会遭报应的,我诅咒你被诛九族,死无全尸!”
华皇后暴怒,怒声训斥,“还愣着干什么?撕烂了她的嘴,本宫要她死无全尸!"
太后刘氏身披着外衣,并未起身,她年岁已逾四十,面容枯槁又咳嗽了几声,一旁的宫嬷嬷搀扶着她,细声宽慰着,“太后莫急,小贵子已经替您去传旨了,皇后娘娘纵是再骄纵,也会顾及着你几分才是。"
话音才落下,一宫女慌慌张张着小跑了进来,口中嚷嚷着:“太后娘娘,不好了,不好了。"
宫嬷嬷冷声训斥道,“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?宝琴,你好歹也是掌事姑姑,太后面前,怎可一点规矩都没有?”
宝琴立即跪倒在地,垂首触地,太后摆了摆手示意:“无妨,说说,到底是怎么了?”
“太后娘娘,小贵子……小贵子被皇后娘娘杖毙了!”
“什么!!!”
太后惊的从床榻中坐了起来,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,宫嬷嬷忙帮着拍了拍后背,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。
宫嬷嬷沉声道:“宝琴,你快说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小贵子去铜雀宫宣读懿旨,皇后娘娘却说小贵子是假传旨意,便让人将他押下去,杖毙了。”
太后急急的问:“那郑才人呢?”



















